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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东阿——刘氏烧饼
平阴县残联  来源:安城镇残联  作者:刘霞  发布日期:2016-07-27

    每次去东阿镇,都会顺便到“刘氏”烧饼铺买些烧饼带回来。否则,就会觉得此次东阿之行少了些什么。
    东阿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小镇,有许多传承下来的小吃,烧饼便是其中之一。
    小镇上,随处可见打烧饼的摊位,算下来不下几十家。晴好天气时,上,拉一白色布帆;下,支一木炭烤炉,烤炉上放两块铁板;烤炉左边架一面案,面案靠炉子的这头摆满了各种佐料碗;右边支一簸箩,簸箩一侧放一木质或铁质的钱匣子,这就是打烧饼的全部家当。赶上刮风下雨,他们就把摊子挪到屋里。做烧饼的大都是夫妻档,妻子坐在面案的一侧负责揉面做剂子,丈夫站在面案的另一侧负责烤烧饼,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来买烧饼的,就直接把钱放到钱匣子里,无论找零与否还是装烧饼,都是顾客亲自动手,主人只顾做烧饼。而在东阿镇上众多的烧饼摊中,最有名的要数集市上的“刘氏”烧饼。这家烧饼铺到现在的主人手上已是第六代了,到他这里来买烧饼,没有不排队的,哪怕你为了解馋只买一个也是如此,除非是遇到小孩子或者耄耋老人,刘师傅就会把烧饼先紧着他们,怜老惜幼也是“刘氏”烧饼铺百余年来不成文的规矩。要是赶上出远门烧饼带的多,那就要提前给刘师傅打电话或亲自过来知一声,以便刘师傅根据时间早做准备。
    前几天,在外地工作的弟弟一家回来了,侄子说,上次给他带去的烧饼没吃够,这次回来一定要亲自去看看做烧饼的。中午吃完饭才一点多钟,心想天气这么热,买烧饼的人肯定少,给弟弟商量了下,没顾得上午休就驱车直奔东阿“刘氏”烧饼铺了。谁知出人意料的是,买烧饼的依然有好几个在那里等待,我们只好站在他搭建的凉棚下,看他两口子打烧饼。大热的天,买烧饼的人“火烧火燎”,而他两口子却是 “不慌不忙”,“ 气定神闲”,工艺上不打丝毫折扣。只见他媳妇把大盆里发好的面弄一大块堆到案板上使劲的揉着,柔到一定程度,再把它搓成胳膊粗细的面条,接着一手按着面条一手开始掐剂子,剂子掐好后,再挨个揉一遍,随揉着随把揉好的剂子推到丈夫那边,动作娴熟,个头均匀,一看就很地道。烧饼的好吃与否,光面发的好不行,关键还在于烤,这烤的功夫就全在刘师傅这里了。只见刘师傅弯腰弓背,才四十几岁的人背就有点驼了,他把妻子揉好的剂子“啪啪”甩到铁板上之后,接下来的一二分钟,两手就像上了发条一般,左右开弓,一连串的动作让你看的眼花缭乱。先是手背沾水按着滚热的铁板上的面剂子借着水的湿滑一圈一圈飞快的往外擀,随着手的动作烧饼的“心”和“外沿”就迅速的出来了,就这样,一连往铁板上打四个烧饼(一块铁板只能容四个);紧接着两手背沾水往盛满芝麻的碗里粘一下,白莹莹的芝麻便爬满手背,然后甩向烧饼,一手一半正好布满整个烧饼;旋即再手背沾水去盛满瓜子仁的碗里粘一下,瓜子仁又沾满了手背,同样的动作,瓜子仁又飞向了烧饼;继而又是刷子蘸着糖稀一个一个刷一遍,这才把铁板翻转向木炭开始烤。在烤这一板的当儿,往另一块铁板上打烧饼,等四个烧饼打完烤上,立马又把前一块铁板翻过来,再次刷了一遍糖稀,又翻过去烤,并顺势把这方炉子里的木炭火压的暗一些,这次烤的时间就很短了,几乎是翻转的功夫,烧饼就出炉了,那烧饼的成色是恰到好处,白生生的芝麻和瓜子仁覆盖在糖稀下,经过烘烤,变得晶莹、剔透,香气扑鼻。出炉后的烧饼,不能接着吃或装袋,而要在簸箩里晾上片刻,这时的烧饼才是最可口的,装袋后也不会变软。随着这边的出炉,刘师傅又把另一块铁板翻转刷二遍糖稀,然后,再翻转、烘烤、出炉。就这样,每天从凌晨3点到下午4点,周而复始,年年月月。
    弟弟第一次到这儿来,未免有些疑惑:“刘师傅,你们这么忙,就不能雇些人吗?既可以多做烧饼增加收入,又可以减少你们的劳动量。”“那怎么行!祖上说了,雇了人,雇不了心。再说,咱就是养家糊口,要是雇了人,上了规模,就失去了俺家烧饼的味了。”“你们这里做烧饼的这么多,我看他们的烧饼面粉不如你们的好,佐料不如你们的多,个头不如你们的大,但价钱差不多,这不就吃亏了吗?”俺家祖上有规矩,无论到什么时候,工艺不能减,佐料不能减,个头分量不能减,面粉要上乘,同行同价,不一定同利。”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忽然发现刘师傅家的店铺门框上有副对联:“三味真火,五谷练出黄金色;一腔素心,八方搜尽远古香。”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才轮到我们,等刘师傅把我们的第一炉烧饼烤出来,侄子和弟弟他们再也禁不住那黄灿灿、晶莹莹、香喷喷烧饼的诱惑了,每人拿了一个就吃上了,即使把嘴烫歪了也在所不惜。
    看着他们的吃相,不由得让我想起了“舌尖上的中国”。心想,这烧饼难道不是我们这一带“舌尖上的东阿”吗?好东西,关键在于传承,而传承又是一种文化,一种“匠人精神”。刘师傅的烧饼恰恰就是其家族“文化”的一个传承,刘师傅就是这传承中的“匠人”。我们中华民族几千年来各种文化的延续,不就是像刘师傅这样的千千万万个“匠人”不计个人得失,来把我们民族的文化进行传承、发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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